室内陷入了一片长久的死寂,让法比安联想到刚刚过去的寒冬,以至于当国王示意他将书递上时,他的反应慢了一拍,好在国王无暇责备他的迟钝,而是拿起最上面的一本,翻开封面。
“路易十四和奥尔良公爵那些不得不说的事——法兰西王室风情秘史”几个法文大字赫然写在扉页,路易的脸色渐渐变了,但他没有说话,而是飞快地翻过扉页。
“正如世人所知,现任国王路易十四英明盖世,不仅积极为法兰西开疆拓土,还在他父皇的狩猎行宫上修建了伟大的凡尔赛宫,然而,他最为人津津乐道的是……”路易原本铁青的面色渐渐柔和了下来,法比安确信他的嘴角上弯了一下,然后才不紧不慢地看向下一行。“……他最为人津津乐道的是他那美貌惊世,堪称法兰西玫瑰的王弟菲利普·奥尔良公爵。”
“荒谬!”国王低声骂了一句。
“这位菲利普殿下肤如白脂,黑发软若绸缎,他的眼波据说犹如微风下的塞纳河水一般清澈而妩媚,只有因美貌而声动巴黎的名妓阿芒迪娜才能与之相争,”路易抬头看了一眼法比安,“阿芒迪娜,是前年我们在巴黎时你带来给我见过的那个女人?”
法比安连忙点点头。
“她只不过是个庸脂俗粉。”路易不满地评论道。
“这等风尘女子自然无法和菲利普殿下比肩。”法比安连忙说道。
“我没问你这个!”路易向他递来一记凌厉的眼刀,然后低头继续读下去。“大部分人所知的是菲利普殿下早已心有所属,这个幸运儿就是金发美男谢瓦利埃·德·洛林骑士,”
路易从鼻腔里发出一声低哼:“他根本配不上菲利普。”
“——见过他的都说他英俊潇洒,举止高贵,与菲利普殿下是天造地设的一对,只有国王陛下认为他心术不正,行径猥琐,对他颇有微词,经常私下对自己的亲信说‘他根本配不上菲利普’。”
路易恼火地翻到封皮,又翻向封底,始终没有找到作者的名字,“把这个写书的狂徒找出来按妄议王室罪施以绞刑!”他怒喝了一声,法比安连连点头。
“——然而世人没有想到的是,菲利普殿下心中最深的羁绊其实是他的王兄,国王陛下。一旦国王对他表现出一点关怀,可怜的洛林骑士就会被他弃如敝履。国王和菲利普殿下其实从童年时期就情根深种,下面将为您揭露这一段法国王室最性感的风流情史……”
一抹玫瑰色的嫣红爬上了路易十四的耳根,他迅速合上书本,极不自在地看向侍卫队长,“这几本书你都看过了?”
法比安小心翼翼地回答道,“只看过一部分,陛下。”
“那你先出去,这儿没你的事了。”国王命令道。等确认法比安踏出了门,他才再度翻开书页。